“玉帝乃是六界之主，你还不快快磕头认罪？！”
托塔天王一手托塔，一手背后，高昂着头，正等着孙小空服软乞求。
想他堂堂天王，怎么可以被一个猴子戏耍？
可他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孙小空的动静。
托塔天王将眼皮抬出一条缝，向下看去，只见孙小空面色涨红，一脸为难，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哼哼，你也有今天！
托塔天王漫不经心道：“怎么？弼马温不知道认罪的流程？”
“本天王可以教你。”
说着，他根本不管孙小空有话要说的样子，道：“首先，是跪在地上，跪得越响越好，最好能听见扑通和咔的声音。”
好家伙，咔的声音，这是把膝盖跪裂了吧。
你可真狠。
“其次，便是磕头，要砰砰直响，磕得头晕眼花，鲜血横流才能表示诚意。”
砰砰直响？我等着看你的脸被打得啪啪直响。
“最后，便是认罪的言辞，要具体生动，把自己的卑贱表现得淋漓尽致，对天庭的敬重描述得重若泰山，对托塔天王的歉意也要发自肺腑！”
说到这里，托塔天王只觉这段时间的郁气，都随之消散。
阳光明媚，万事顺心，这天庭，就该是这样的好日子。
但他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孙小空的求饶，连那扑通的一声，都没有。
刚想到这里，耳边便扑通一声，托塔天王强自忍耐，嘴角还是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他睁开眼，“这就对了，你……”
话说到这里，托塔天王看清情况，不由目瞪口呆，“你……你这养马所的仆从跪什么？”
刘大嗫喏道：“奴才看到天王的英姿，内心拜服，故做出这五体投地之态。”
说着，刘大磕了个头。
他才不会说，是自家大人对他使眼色，他才这么干的。
孙小空闻言，越发觉得刘大孺子可教，一点就通。
只有把人高高地捧上去了，这打脸，才够味，不是吗？
托塔天王挑不出刘大什么错处，张开嘴，又闭上，如此往复，不知重复多少遍，他才道：“你这般为你主子求情，是个难得的忠仆。”
“可天庭有规矩在，而无规矩不成方圆，本天王念在你忠心的份上，会给你找个好去处，便别陪着这养马所浪费时光了。”
刘大目瞪口呆，彻底无语了。
托塔天王表现完自己仁德的一面，冷下脸，对着孙小空道：“弼马温！你还要自家的下官，来为你求情吗？！”
孙小空脸色涨红，道：“天王莫要怪罪刘大，您不是要去看马厩吗？下官带着您去？”
托塔天王哼了一声，“也好，就让你滚得干脆一点，这明证在此，不怕你花言巧语！”
孙小空依然面红耳赤，应了声是，领着托塔天王进入马厩。
托塔天王大摇大摆地跟在后面，只觉手中宝塔都变得轻若无物，这马厩里的草料味，也分外清新。
可很快，托塔天王便僵在那里不动了。
孙小空察觉到，转过身来，眨着眼问：“天王怎么不走了？这才刚进来，这里只有一百多匹天马。”
托塔天王觉得，自己中了孙小空的幻术！
不然呢？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这满目的高头大马，每一匹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神骏，不是幻觉是什么？
难不成这弼马温还真养出来一百多匹足以媲美老君坐骑的天马？
简直是笑话！
不对，笑话都没这么好笑！
于是托塔天王笑了一声，笑得孙小空一头雾水，轻声道：“天王？”
托塔天王闻言，再次轻笑。
这人不是羞愤上脑，被气疯了吧？
孙小空试探着靠近托塔天王，拽了下他的衣袖，“天王？”
托塔天王一把甩开孙小空的手，怒发冲冠，孙小空松了口气，这才对嘛。
可说出口的话，又让孙小空愣住了。
“你这猴头！竟敢对本天王使用幻术？！”
？？？
你在说什么？
托塔天王得理不饶人，手中宝塔放出微光，“竟敢在本天王面前班门弄斧，本天王的宝塔，这就破除你的幻术！”
说着，玲珑宝塔白光大放，可光芒消失后，那一百多匹天马依然好好地在马厩里待着。
“好啊，你这幻术还挺厉害！本天王承认，小看了你！”
“你再看我这招！”
玲珑宝塔忽然浮起，飞向马厩屋顶，放出七彩斑斓的光芒。
光芒结束，那些天马依然好端端地站着，有一些还对着托塔天王打了个响鼻。
托塔天王脸色白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幻术？莫非……
他急忙制止自己往那个方向去想，白着脸质问孙小空，“弼马温！还不把你的幻术收了！本天王早已看穿一切！”
孙小空摊着手，“根本没有幻术啊！”
“胡说！没有幻术，这些马是怎么来的？！”
孙小空回道：“这都是下官为了完成玉帝的任务，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啊！”
托塔天王倒吸一口凉气，接下来，便是想要爆炸的羞耻感，他不愿放弃那点希望，固执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养出这么多好马？”
孙小空长叹一声，“当时天王的马也在这里待过，不也是养得好好的吗？”
“那……那是……”
托塔天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想把玲珑宝塔放出来，把自己给收进去。
他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什么话的样子，让孙小空笑了笑。
他就知道！
孙小空便接着道：“接下来还有呢，天王不进去看看？”
托塔天王闻言，看到了新的希望，像是一阵风一样席卷过去，可很快，这阵风就萎了。
“你……既然如此，你为何在本天王要进来时，吞吞吐吐？”
孙小空低下头，道：“下官马养得太好，有点害羞。”
“你……”
这是什么借口？！
害羞？你这张猴脸，还会害羞？
孙小空又道：“接下来，天王一直慷慨激昂，下官想要插话，天王根本不听啊！”
“连刘大，也是听不下去，害怕天王之后震怒，才跪地打断天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