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之祸?只是寻宝探秘而已,怎么会引发灭门之祸呢?”凤筝脸上震惊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便是满脸的不信。
华服公子听她这么说,眉头一挑,略带一丝说教地对凤筝道:“这位道友,在这修真界,难道你还不懂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说罢,他转头对一旁的林莫白继续说道:“这位道友倒是看起来颇为聪慧,应该是明白这里边的道理吧!”
凤筝见他将自己看低了,脸上瞬间便不乐意起来,杏眼一瞪,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一旁的林莫白一把拦了下来。
林莫白拍了拍凤筝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凤筝虽然为人风风火火,看起来一副心思单纯的样子,但她同林莫白之间的默契却是从小便培养起来的,因此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但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低头安静地站在了林莫白身后。
反观林莫白此时却凑前几步,看着正有些得意的华服公子,双手抱拳,神色客气地问道:“还不曾问过道友姓甚名谁?”
华服公子见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的虚荣心满足了不少,随意地摆了摆手回答道:“称呼我为段一贫便可!”
“一贫?果然是够贫嘴的!”凤筝早已经对这段一贫洋洋得意的样子有些看不过眼去,此时听到他的性命,心中不由得一阵腹诽。
反观林莫白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仍旧是装作一副没什么见识的新晋修真者模样,继续假意恭维道:“段道友修为深厚,在下心中属实敬佩万分,不知道友师门是哪座大派呀?”
他一边在嘴上恭维着,一边希望能从其口中套出一些话来。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
此番来这东山坊市,能否顺利寻得那黑血芝,怕是要跟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宝不得”有些牵扯了。
修真之人虽然不能预知未来,但修行日久之后,或多或少心中都有一丝冥冥之间的感应。
那段一贫听林莫白夸他修为高深,瞬间便被摸到了痒处。
他用神念随意扫了扫站在他对面的林莫白,感受对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的确比他弱许多之后,心中不免生出一些轻视之感。
轻视之心一出,警惕感便会随之减弱。
他虽然心中还没完全对林莫白放心,但却没太多察觉到对方是在故意套他的家底。
“我们是玄......”他话刚说出半句,就被身旁一直冷眼旁观的那位林师妹打断了。
“道友二人是哪家门派的呢?”林师妹笑着反问道。
此女这时候脸上居然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反而是变得有些平易近人起来,说话声音也变得十分温和。
段一贫猛然一听她说话,瞬间被吓了一跳。
他用双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声音是由自己身后的这位师妹所发出来的。
“师妹你......”他刚想问几句出了何事,却看到那位林师妹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你给我将那份自傲的心思给我收一收!还没注意到那女子身后背的剑么?”
段一贫感受着自己的林师妹吐气如兰的馨香,瞬间感觉自己那边脸颊痒痒的。
但他在听完林师妹的话之后,眼神瞬间正经起来。
他不露声色地往林莫白身后看去,刚好看到此时的凤筝转过了身,脚下正百无聊赖地提着一块小石子。
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瞬间缩成了针眼大小,眼神之中也似乎突然多了些什么。
眼中的惊骇之色一闪而过,而后便很快恢复正常。
他转过头看向自己身侧的林师妹,刚好看到她对自己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段一贫心中顿时一凛,脸上的玩笑之色立时便收起了不少。
之所以二人如此的郑重其事,便是因为凤筝身后背着的那把蓝紫色的长剑。
此剑虽然没有被注入灵力,但却天然散发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古怪气息。
段一贫以及这位林师妹均不是什么普通的修真者,修为均已经是达到了开脉境的顶峰层次。
甚至这段一贫要比其师妹的修为还要更高一层,已经达到了开脉境的大圆满之境,几乎随时都能突破至筑基期。
林莫白之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名开脉十二层的林师妹身上,并没有察觉出这段一贫有何特别。
他只是心中有所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修为已至开脉境巅峰的林姓女子,会有这样一位修为平平的师兄。
然而此时他在凝神细看时,却发现这位段师兄双目莹莹,印堂深红,身上的气息也是时强时弱,但却可以将自己的浑身的衣衫吹得无风自动。
他这时才想起来,这种特殊情况正是代表着此名修真者即将要进阶的明显特征!
也正是因此,他才想要从这两位修为不凡的同道口中,多打听一些宝不得的事情。
而令段一贫跟林师妹心中升起正视之心的原因,便是因为这凤筝背后的这把蓝紫色长剑,实际上是一把符剑!
所谓符剑,是要比顶尖法器还要稀少的存在,同时价值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之所以称之为符剑,便是因为这种剑器,并不是由普通的材料制成,而是由结丹期修真者的随身法宝残片炼制而成。
法宝,是一种独属于结丹期修真者才能驱动的强大宝物,其威能远要比开脉期以及筑基期所驱动的法器要强大许多。
而符剑虽然只是法宝的一些残片所炼制的,但却可以继承一部分原法宝本身的威能。
这种威能虽然有限,充其量可能只有原法宝的十分一二的样子,但在开脉期以及筑基期的修真者手中,仍旧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
同时,因为此种力量实在过于强大,因此便一般不能轻易地收入储物袋中,只能随身携带。
因此,在遇到这种将法器随身携带的修真者时,大部分人都会认真地观察几分,以确定对方是否在利用顶阶法器虚张声势。
毕竟如果一名低阶的修真者如果能够随身携带符剑的话,那便是代表着一名低阶修真者身后,有很大概率站着一位结丹期的大高手。
不是其宗族后辈,便是其弟子徒孙,关系绝对匪浅。
段一贫师兄妹二人都已经是身处开脉境顶峰的修真者,虽然体内的神念还没有转化为神识,从而放出体外。
但或多或少已经具备了一些神识的特点。
因此林师妹在提醒段一贫注意凤筝背后的宝剑时,他便果断用自己无限接近神识的神念,去感受这把长剑的气息底细。
然而只是探查片刻,他便很快地收回了自己的神念。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此剑的气息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这种强大,代表着之前用来炼制此符剑的法宝残片,同样应该是一件颇为了得法宝,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西贝货色。
就连神念还有些不如他的师妹,都语气郑重地提醒他注意这把剑,说明其也是感受到了这把剑的强大气息了。
因此,现在二人看来,面前的林莫白二人颇有一些深藏不露。
尤其是身披符剑的凤筝,似乎还是一副以林莫白马首是瞻的样子,就更是加重了二人心中的疑虑。
“此二人究竟是谁?在这天木山脉中,有哪个修真界的门派有一名结丹期的厉害剑修么?”
段一贫一边在脑海中搜索着他所知道的人名,一边将不可能的人一一排除。
而林莫白见他突然沉默下来,顿时便有些奇怪。
不过此时的他还必须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因此便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场面便就这样,一时之间静止了下来。
凤筝依旧在一脚一脚地提着脚下的小石子,看起来已经颇为不耐了。
就在她即将忍不住,想要拉着林莫白离开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地段一贫突然开口道:“二位道友是想知道关于那‘宝不得’事情么?其实此事也没什么特别的。”
林莫白听他突然说起了正事,顿时精神一振,聚精会神地认真听他说。
反观段一贫却没了之前的侃侃而谈,言语之间似乎多了许多顾忌,说起话来也变得慢条斯理起来。
“就像我之前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猎宝宗如此大张旗鼓地寻宝,闹得这天木山脉中的大小门派几乎都人尽皆知。”
“众门派见专门存在这么一个寻宝探秘的门派,心中自然多了几分好奇。”
“其中的某些本就心术不正的邪派,自然便心生了邪念。”
“这猎宝宗探宝这么多年,宗门内定然已经积累了不少的天材地宝,若是能够将这些宝贝拿到自己手中,岂不是可白白享受一番了?”
“因此,这些邪派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来寻这猎宝宗的麻烦。”
“偏巧,这位猎宝宗的少宗主‘宝不得’无意中发现的那处秘境,居然是位于这些邪派中,某一派的属地范围内。”
“因此,这邪派便刚好借着这个名头,声称这处秘境乃是自己所属,本来是为了长久之计,所以封存起来,如今你家少宗主却不经过我,直接将里边的宝贝拿了个干干净净,此时总要有个说法吧!因此,这邪派便联合了其他的几个邪派,一同上的猎宝宗去,想要要个说法。”
听到这,林莫白倒也还算好,并没有评价什么。
反观凤筝却早已经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气呼呼地说:“这几个邪派也太过不要脸了,居然连这种蹩脚的理由都说得出来。”
“若是在你属地上的所有东西便天生都是你的,那我们这些修真者去了某一宗门后,还不能在人家的地方打坐修炼,吸纳灵气了不成?”
凤筝此言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道理却是明明白白的。
这几个邪派的确是吃相有些太难看了!
“若只是因为此时,便要引起了异常灭宗之祸,总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林莫白摸着下巴,缓声道。
段一贫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莫名。
就在林莫白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里发毛时,一旁的林师妹却在此时开口补充道:
“若只是因为此事,的确是不足以引发灭宗之祸。”她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可若是镇宗之宝被盗,就有足够的理由灭宗屠门了吧!”
“栽赃陷害!”
听到她这话的林莫白跟凤筝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同一个想法,脸色也在一瞬间难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