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一路狂飙到火车站。
气势汹汹地冲进VIP候车室。
两张按摩沙发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歪脖子的身影。
紧接着朝着里面的隔间走去,那里是歪脖子和花脸的卧室。
宋彪一把扯开落地窗帘,花脸儿正搂着一个中年妇人睡得正酣。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了花脸儿,还有身边的老妇人。
“谁特么......”
花脸儿正要开骂,一看来人是宋彪,当即翻身下床,对着宋彪赔笑道。
“不好意思啊宋士官,没想到是您,您找我有何贵干?”
然后朝一脸惊恐的妇人歪了歪嘴示意她赶快离开。
“老歪回来了吗?”宋彪面色阴沉如水。
“歪哥不是...和您在一起吗?”
花脸儿有些迷惑地看着对方。
“我他娘问你老歪回来了吗!”宋彪对着花脸高声吼道,口水喷了花脸儿一脸。
花脸儿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怎么可以反问这位军老爷,于是连忙摇头说道。
“没...没有,我这就去问问外面的兄弟。”
“别去了!他们也都没见到。”
宋彪背过身点了一支烟,坐到沙发上,表情很是复杂。
见宋彪迟迟不愿说话,只是闷声抽烟,花脸儿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试探着问道。
“歪哥...不见了?”
宋彪嗯了一声,显然内心非常烦躁。
他原本没有把这个表哥看的多重,只当是一个可靠的工具人。
眼下歪脖子真的没了,他才知道歪脖子在心里的重要性,像是失去了一个亲人。
不!歪脖子本来就是他的亲人,只是他一直都瞧不上人家而已,整天呼来喝去。
此刻的宋彪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他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感受,他甚至觉得歪脖子不配让自己有这种感受。
“那我让兄弟们去找找?”
花脸儿再次试探问道。
宋彪扭过头看向花脸儿,沉声问道:“老歪平日里待你怎么样?”
花脸儿一惊,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老歪真的嗝儿了?
要说老歪对自己怎么样,只能说看他的心情,心情好的时候拿他当兄弟,心情不好的时候拿他当孙子,但是这话肯定不能在他表弟面前说。
“跟亲兄弟一样,宋士官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歪哥出事了?您只管吩咐,我花脸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花脸儿说着说着还激动了起来,他都被自己的演技秀了一脸。
“那就好!你先别急,坐下听我慢慢说!”宋彪示意花脸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花脸儿惴惴不安地坐下聆听宋彪的教诲。
十分钟后宋彪离开火车站,花脸儿一直送到车前。
回到VIP候车室的时候,花脸儿方才原形毕露,在室内兴奋地跳着老年迪斯科。
“唔哦!咖喱给给!咖喱给给......”
“花哥!”
花脸儿身子一僵,缓缓摆正自己的身体,转过身清了清嗓子问道:“什么事?咦?你是不是昨晚跟着老大一起出去的?”
花脸儿并没有参与杀害尤解的计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人家没有带自己玩。
“是,是我。”
来人正是痣多星。
“那正好,过来跟我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
花脸儿点上一支烟躺在按摩沙发里,学着歪脖子的样子歪着脑袋问道。
痣多星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花脸儿。
当说到尤解中计掉入关着雾饕的房间里时,花脸儿霍然坐起,将手中的烟扔到烟灰缸内。
“我艹!然后呢!?”
当听到尤解没死的时候,花脸儿的表情好像是吃了只苍蝇。
“这特么还是人吗!”
花脸儿好半晌才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人能从雾饕手下逃走,而且几乎毫发无伤。
心里嘀咕着,老歪该不是让尤解给干掉了吧!
花脸儿打了个寒颤,虽然宋彪话里话外没有透露老歪的死,只是让他暂时接管老歪的位置,但花脸儿也不是傻子,老歪十有八九凉凉了。
“你老捂着肚子作甚?闹肚子就先去厕所,拉干净再来跟我汇报!别特么嘣我这里了!”
花脸儿皱眉斥道。
“花哥我不是闹肚子,我这是被尤解打的,爆肝了......”
痣多星哭丧个脸。
“行了,你特么都要弄死人家,人家只是爆了你的肝,已经够可以了。”
花脸儿误以为痣多星想要让他给找回场子所以才这么说。
他才不想招惹那个煞星,那家伙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炸,更何况人家现在在监狱,自己八竿子也打不着人家。
没想到痣多星接下来一句话让他如坐针毡。
“花哥啊,尤解说要你一早去监狱找他,否则......”
“否则什么?”花脸儿急道。
“否则...他就要弄死你。”
花脸儿脸色煞白,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
时至中午。
卫所监狱。
牢房里就剩下尤解一人,能忍大师今天也出工了。
尤解看着屋顶的霉斑发呆,脑海里不停闪现昨晚在研究所见到的那个女孩。
女孩肩膀上的八角蛛网在他的脑海不断放大,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苏瑶!”
尤解失声叫出口,那个女孩竟然是苏瑶!
当初在那间灯光昏暗的小房子里,尤解完全被苏瑶单薄的白色吊带所吸引,至于她肩膀上的刺青只是一带而过。
明明是个女骗子,不知为何,尤解却经常在梦里与之邂逅。
梦里的苏瑶是自由和美丽的象征。
也是尤解唯一的慰藉。
或许是她声音太过甜美,亦或者是她的模样太过清纯,每次想到她都会刻意屏蔽后面不愉快的那一段。
这或许就是苏瑶的魅力所在。
这个女孩是他失去记忆以来,唯一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
在苏瑶冰冷的小手牵起他的那一霎那,尤解就想着要带着她脱离苦海,远离人世间的肮脏。
他觉得苏瑶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世界。
尤解自嘲一笑,自己何德何能,眼下自己都身陷囹圄,还想当她人的英雄。
就在尤解胡思乱想之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尤解,有人探视!”
赵教官的嗓音里透着烦闷。
“来了!”
尤解翻身下床,跟在赵教官的身后去往看守室。
他还以为花脸儿要下午才来呢,没想到赶到了饭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