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红花,山清水秀,美女相伴,又救了大岚山的土匪,侥幸没有人员损失,王和垚舒心之余,想起来事情,一时兴起。
“诸位兄弟,此时此景,我想吟诗一首,大家觉得怎么样?”
王和垚模仿着后人说道。
闷声赶路的众人都是一愣,狗子马上附和了起来。
“五哥,来一个!”
“你也会作诗?你真以为自己是纳兰容若?”
李若男不屑地撅起了嘴。
刚才的事情,她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现在想起来,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朝廷高压,前朝的事情,她又何必耿耿于怀?她的祖父祖母,不就是被清军惨杀的吗?还不准人发发牢骚了。
毕竟,对方救了自己的性命。
高青看着王和垚,眉头微皱。
有数学造诣,懂“手术”,还会附庸风雅吗?
“李大小姐,你指一样东西,看在下能不能应景而作?”
感觉受了美女的轻视,王和垚的自尊心,立刻膨胀了起来。
作为诗词爱好者,《华夏好诗词》,《华夏诗词大会》这样的节目,他都曾参加,虽然奖项一无所获,但对诗词的热爱是真的,水平也有三层楼那么高。
众人惊讶地看着王和垚,虽然王头读书可以,但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诗词。至于那个《在那遥远的地方》,以及《男儿当自强》,浅显易懂,并没有什么学问。
大家都不明白,王头从哪里得来的勇气和自信要作诗赋词,而且是应景?
“五弟自小便是神童,作几首狗屁诗词,自然不是问题!”
赵国豪喜滋滋说道,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又呲牙咧嘴。
“四弟,人贵有自知之明。五弟要逞能,恐怕会适得其反,自取其辱。”
郑思明对赵国豪的恭维,很是不以为然。
“大哥,你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王和垚听的真切,很是不满。
什么叫自取其辱?
做大哥的,有这么说自己结拜兄弟的吗?
郑思明一笑,立刻闭嘴。
王和垚转向李若男:“大美女,出题吧!”
“那你就拿这个作诗吧!”
李若男指着王和垚手中的红缨枪说道。
“你这不是为难五弟吗?这也太难了吧!”
李行中愣了一下,脱口而出。
文人墨客,大多以山水为诗,因为山水优美,可以寓情于景。这个红缨枪,也太生僻,太难为人。
“谁让他说大话?不过没有关系,不会的话,学三声猪叫就行!”
李若男眉开眼笑,得意扬扬,仿佛王和垚已经输了一样。
“王公子,要不就放弃吧,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高青轻声劝道,同样笑意盈盈。
红缨枪作诗,难度不要太大。
“让我酝酿酝酿。”
王和垚的脑袋,急速运转了起来。
美女面前,千万不能掉了范。那样的话,以后还有脸出来混吗?
高青诧异。
王和垚真要七步赋诗?
“不会不要勉强,学三声猪叫就行!”
李若男轻声嗤笑,很是不以为然。
王和垚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发出了猪叫声。
不过是哈哈大笑的猪叫声。
他从山道旁的矮树上摘下一朵花来。
“李大小姐,你把花插在头上,我马上就有!”
王和垚哈哈笑了起来。
“一言为定!要是没有,我就把花插在你头上,你再学三声猪叫!”
李若男接过花,兴致勃勃和王和垚打起赌来。
“李大小姐,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绝不反悔!”
李若男说完,把花插在了鬓角上。
“上天的杰作!果然是人比花艳,惊艳了时光!”
王和垚感慨一句,李若男面红耳赤,王和垚大声读了出来。
“昨夜饮酒过度,
沉醉不知归路,
寻觅放水屋,
误入树林深处
呕吐,呕吐,
惊起野鸳鸯无数。”
众人相顾愕然,郑思明大惊,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巡丁反应过来,都是笑出了猪叫,李若男和高青掩嘴而笑,纷纷红了脸。
这个王和垚,这不是亵渎先贤吗?
“这不算,这不算!快学猪叫!”
李若男眉开眼笑,立刻反驳了出来。
高青笑容灿烂,心情舒畅许多。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
屈指行程二万。
四明山上高峰,
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苍龙?”
王和垚一字一句读完,中气十足,郑思明等巡丁,包括李高二人,都是止住了笑声,人人错愕。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五哥,应情应景,好词,可为千古佳作!”
刘文石大声感慨了起来。
王和垚转过头来,对着目瞪口呆的李若男和高青笑道:
“这一首《清平乐.四明山》,就送给两位大美女吧!”
“不到长城非好汉!”
高青震惊之余,喃喃自语,轻轻摇头。
这人好狂的心气!好大的才气!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郑思明心脏狂跳,胸中热血沸腾。
这句话,正是说出了自己的平生志向和心声。
众人或震惊,或沉默,静静前行,李若男正在默念新词,王和垚又扯开嗓门,兴致勃勃大声吼了起来。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
王和垚喊道:“兄弟们,唱起来!”
众巡丁精神一振,一起跟着唱了起来。
“我愿做一只小羊,
跟在她身旁,
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
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郑思明等人一起大声唱着,赵国豪躺在担架上,情不自禁,嘴里轻声和唱。
“哎,这是什么歌,怎么这么好听?”
李若男向苦着脸的老黄问道。
老黄闷头赶路:“这是民歌,在那遥远的地方。”
高青问道:“这是谁作的民歌?我怎么没听过?”
“这是王头新作的,你当然没有听过!”
“王头?王和垚?”
李若男和高青都是一愣,李若男咬着嘴唇,轻声唾了一口。
“又是这个浪荡子!”
王和垚的目光扫了过来,笑容亲切,李若男慌忙转过头,避开了对视。
高青看着王和垚的背影,眼神复杂。
巡丁们兴高采烈唱歌,老黄摇了摇头,依然愁眉苦脸。
短短一两个时辰前还在生死相搏,下一刻马上又是卖弄风骚、情挑美女。这位年轻的王头,可真是风流不羁啊。
他要是那两位红粉佳人,肯定也忘不了这位风趣多才的王头。
由于是绕道,正好要经过西沟隘口,排队的百姓熙熙攘攘,人数蔚为壮观。
“王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难民?”
高青轻声问道。
“耿精忠与朝廷大军厮杀正酣,苦的却是千千万万的东南百姓!”
郑思明冷冷道。
“即便没有战争,百姓也是困苦,民生也是凋敝。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和垚看着过关卡的百姓,若有所思。
“为什么?”
李若男脱口而出。
众人也是一起,看向了王和垚。
“你们听说过“一两银子”的故事吗?”
王和垚看着众人,目光落在高青和李若男身上,似笑非笑。
高青摇了摇头,心里一阵发慌。
这人的眼神,怎么这么直勾勾看人,实在是太……无礼了。
“没听过,快给说说。”
李若男也是催起了王和垚。
郑思明一头雾水。和王和垚天天在一起,也没有听说过这个所谓的“一两银子”的故事。
众巡丁都是兴趣盎然,一起看向了王和垚。
“浙东地方,一户人家一年收入大概是十两银子,而需要的衣食住行的支出是十一两,百姓如果少了这“一两银子”,日子就过的紧紧巴巴。百姓就得辛辛苦苦去忙活。这就是“一两银子”的故事。”
高青惊诧之余,轻声一笑,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王和垚暗暗心折。
高青聪明,想必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郑思明皱眉冷声:“苛政猛于虎啊!”
“照你这么说,老百姓多辛苦一下,不就能把这一两银子赚出来吗?这样,百姓不就可以吃饱穿暖,不用操心了吗?”
李若男懵懵懂懂,直接问道。
“如果是这样,就天下太平了。”
王和垚继续道:“老百姓辛苦一下,赚到了十一两银子,朝廷就故意干预,调高物价,增加赋税等等,让你的支出变成十二两银子。这样就使得,普通百姓永远差这一两银子,只能撅着屁股,面朝黄土背朝天,整日里辛苦操劳,没有停歇。”
王和垚的话,让众人都是摇头,有人大声怒骂朝廷官府心如蛇蝎,有人黯然神伤,有人叹息声不断。
“王和垚,你倒是说说,朝廷为什么要这样做?要是说不出来,就是你瞎编乱造,你就得收回你说的话!”
李若男脸色发红,还是问了出来。
在她看来,王和垚纯粹是胡言乱语,煽风点火,激起手下对朝廷的不满。
“李大小姐,我并不是信口开河。”
王和垚正色道:“朝廷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百姓一旦吃饱穿暖,就会琢磨其它的事情,比如三妻四妾,也比如造反。”
“为了让百姓终日奔波,辛苦劳作,变成容易控制的顺民,就必须让他们缺这“一两银子”。此举历代有之,秦国商鞅的“驭民五术”,便和这“一两银子”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