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几大世家，已经被李承乾的人严密地监控了。
就连长安城的各大城门，一直都有人在盯着。
李承乾对几大家主在城外的秘密聚会地点，也早已了如指掌。
所以……
几大世家的聚会，没有任何意外的被李承乾得知了。
“陛下，这些世家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消停，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世家的人聚在一起，不是在分配世家的利益，就是在想办法对付我们。”
“啊？”
“我以为，他们这次出去聚会，肯定是在商量着，怎么对付我。”
李承乾笑着说道。
“这……陛下又是如何肯定，他们就是在商量对付陛下的呢？”
程处默一如既往地做着他熟悉的捧哏。
“如何肯定？这还不容易吗？”
李承乾笑着说道：“我昨天才刚刚带着父皇和一众大臣，参观了我们在东西市的工地，并且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承诺了不找世家的麻烦。
他们今天就在城外秘密聚会，这能不是在商量对付我吗？”
“不应该啊，既然陛下已经承诺了，不找世家的麻烦了。他们怎么还要商量对付陛下您呢？”
“呵呵……处默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李承乾道：“在你的世界里面，道理可能很简单，别人要对付，你就要对付别人，别人不对付你，你肯定就不会对付别人。
你是直来直去的。
但是这个世家不是这样的。
并不是说，你不去伤害别人，别人就不会来伤害你。
有时候，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
同样的。
世家为了确保世家的利益。
不管我李承乾会不会主动去对付他们，他们都会来对付我的。”
“为什么啊？”
“因为我跟世家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的了。”
李承乾道。
“怎么就不可调和，只要陛下给他们生存的空间，他们主动地臣服陛下，帮助陛下做事儿，大家相安无事，你好我好，那不就天下太平了。
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陛下不是一直在说，要最大限度地把世家利用起来吗？
为什么就一定要去打压那些世家呢？”
程处默抓了抓脑袋，不解地问道。
“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微妙，我要是不了解你的话，听到你这样的话，还以为你程处默是站在世家一头的呢！
不过也是。
真要说起来，你们程家有地，有产业，也能够归结到世家中去。
你们程家算是世家。
你作为程家的一份子，站在世家一头。
帮着世家说话，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啊？陛下？属下没有想那么多啊。属下就是觉得，陛下很厉害，大唐的世家也很厉害，如果他们能够臣服陛下。
帮助陛下打造陛下想要的盛世大唐的话。
可能就没有那么难了。”
程处默说完，还不忘表忠心道：“属下不管是什么出生，要站队的话，一直都会站在陛下一头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有些利益是没法调和的。”
李承乾道：“现在的世家是在建立在土地私有的基础上的，我要做的是打破土地私有，把大唐的土地，从世家阶层的手里抢夺过来，掌控在朝廷手里。
这么做的结果，会是怎样不好说。
但是这么做，肯定是在破坏世家存在的根基。
世家想要延续下去，其他的都可以不要，但必须得牢牢抓住土地。
抓住土地，就捆绑住了百姓。
世家想要牢牢控制大唐的土地，我也想要把大唐的土地控制在自己手里。
你说？
怎么办？
最终的结果，只能够是两个，一个是世家仍旧掌控土地。
另一个就是，由我来掌控土地。
不管是什么结果，那都会有一方失去土地的掌控权。
这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陛下，属下读书不多，但是属下跟着陛下，这一年来，也长进了不少。据属下所知，这千百年，好像不管是什么时候，土地都是掌控在地方豪族手里。
朝廷虽然也控制土地，但……”
程处默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是又表达不出来，最后只能说道：“属下觉得，既然一直都是这样，那么就说明，只是有道理的。
陛下为何就偏偏要改变已有的规则呢？”
“是啊，我为何就偏偏要改变已有的，长期存在的规则呢？”
李承乾道：“秦以前，分封制，大部分的土地，掌控在各种大小的贵族手里，秦之后，一部分土地以军功的形式，落入了小部分勋贵手里。
这也催生了一部分的地方豪族。
豪族们手里掌控着大量的土地，土地上生产的粮食，他们怎么吃也吃不完，那么就有节余。
这些节余，一年年的，不断地积累。
遇到灾荒，他们就可以用自己多余的粮食和钱，去购买那些活不下来的人的土地。
土地开始向着小部分人集中。
等到土地集中到一定的程度。
你知道，土地集中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吗？”
“是什么？”
程处默一脸好奇地问道。
“土地集中的后果就是秩序的崩坏。”
李承乾道：“粮食是人活下去的基础，人活着都要吃饭。粮食是怎么来的呢？”
“当然是地里种出来的。”
“那么土地就是人活着的基础。”
李承乾道：“土地不断地集中，那么就会导致，大部分的土地，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这少数人不愁吃喝。
但是大部分的人，又没有足够的土地，来供养他们？
他们就会吃不饱，甚至是饿死。
在个时候，吃不饱的人，会怎么办呢？”
“这……”
程处默明白了，但是他不太敢说。
跟李承乾混了这么久了，他还是知道一些道理。
有些话能够说，有些话不能说。
有些话李承乾能说，但是他这个护卫统领，肯定是不能说的。
“造反！”
李承乾道：“没有吃的，活不了，他们就只能够铤而走险。所以，土地集中的后果就是朝代更迭。
简单的说就是，如果任由世家们横行下去，等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