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自然不会让何大富招募的江湖人士完成对王莽的刺杀，而是希望他能利用各方人脉还有京城的三教九流，提供足够的情报支持。
王莽在京城之中，行事一向高调，没有任何让他避讳的人，所以这个任务是比较简单的。
但是，那些护卫行事老辣，想要提前搞清楚王莽的行踪却并不容易，需要长时间的跟踪，还要汇总各种消息流言，只有天泉商会才有可能做到。
就在他们继续商议之时，突然从街上有什么人在不停地呼喊着。
很快，呼喊声越来越近，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其中的内容。
“不好了！京城北渡突然遭到袭击，死了好多人啊！”
“京城北渡？这怎么可能呢？”
何大富大吃一惊。
京城北渡口乃是由官府控制的大河港，平日里甚至有官兵驻守的，哪怕是江湖人士或者商会的斗殴都不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北燕军势虽强，水军却不可能在京城水道，掩护北燕铁骑“飞”到南岸来吧？
而且这里可是京城啊，乃是西秦腹地！北燕自己的后勤连番遇袭，他们疯了敢跑到这里来袭击渡口。
若不是北燕军，又有哪路匪徒敢在京城之地搞这种事情。
林墨给何大富打了个眼色。
“你先行一步，我们不宜同时前往。”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消息也传遍京城，赶去看热闹的人必定不少，林墨必须更加低调。
……
果然，北渡附近已经围了大量的人，有的纯粹看热闹，也有的在哭嚎自己的亲人或者货物。
内层则是更早赶到的京城禁卫，全力维持着秩序，不准任何人靠近。
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和官吏，根本不见平日的威风，全都带着几分慌乱。
“官兵只是在维持秩序，也没有交战或者追捕，其他人那里也没有类似的消息，难道袭击北渡的势力已经跑了？”
就连林墨也感到非常惊异。
按理说，北渡口与京城的官道车水马龙，各种行人和车队不会断绝，在这里受到袭击，很快就会被发觉，然后立即把消息传至京城。
收到消息的官军第一时间就会支援，即使如此依然晚了一步？
那说明，袭击的势力极为强悍，哪怕面对北渡附近的守军还有各家商队的护卫，依然一击即中，毁掉他们的目标之后快速远去。
林墨是低调前来，所以来得比较晚，更加不可能跑过去直接问那些将领里面的情况，只能耐心地等待，直到看到先一步抵达的何大富。
“老何，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林墨猜到，北渡口大约也有天泉商会的商队，他们也受到了一定的损失。
可是，以何大富的城府，不应该为了一些商队损失直接表露这种情绪吧？
“林公子？”
何大富明显魂不守舍，直到林墨挡在他的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唉，大事不好，我们的计划恐怕全都要落空了。刚刚我通过相熟的官吏打听到消息，那伙凶徒下手狠辣，而且目标就是从越州押送而来的队伍！”
“什么？他们是想要解救严京凡？”
林墨更想不到了。
在他算计之中，王昔应该会做出合理的取舍才对。
不错，严京凡对于严世宗来说，无可替代，王昔也愿意为了严世宗冒险，甚至动用了越州的一支军队！
可是，王昔投入这么大的本钱，依然失败，对于严世宗也算有了交代，应该不会再付出更大的代价。
严世宗倒是有可能为了自己的儿子不惜一切，暗中聚集所有高手发起拼死一击。
可是，没有王昔的支持，严世宗手上的力量根本就做不到啊。
何大富看出林墨心中的疑惑，苦着脸解释道：“不是，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解救严京凡……而是，把严京凡也给……宰了！”
林墨长吐出一口气，心里对王昔和严世宗也不由产生了一丝佩服。
够狠！
他们自己也清楚，想要不露任何破绽地救出严京凡，根本不可能。而严京凡一旦入京，被熟人指认，整个严家都要为他陪葬。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最强悍的武力不分敌友地杀过来，连同北渡口一起毁掉算了。
王昔的力量，不可能救出严京凡，但若以破坏为主，不顾一切地杀戮还是能做到的。
严世宗赔上了一个儿子，但却保下了整个严家，怎么算都是极好的止损策略。
“还是大意了呀。”
林墨摇了摇头，如果早能想到王昔和严世宗会有此策，其实这次受袭可以避免的。
人说“虎毒不食子”，而且严京凡可是严世宗的独子啊！谁能想到，他们能下得了这份狠心？
现在，林墨对于那些大世家，保全自我的魄力有了新的认识。
严京凡虽死，可是严家还有别的旁支，可以过继子嗣，但严家没了，就一切都没了。
“罢了，这个消息传回京城，必定会引发极大的震动，严家未必就能轻松脱身。”
……
林墨猜得不错。
北渡口乃是京城附近的交通枢纽，即使对于严京凡之事毫不关心的大臣和世家，也会关注这次遇袭之事。
事后派出更多的军队驻守，那是题中应有之义，关键还是要挖出真凶。
“哎呀，岐山之匪，刚刚才被灭了，哪还有大的匪徒能流蹿到京城来啊，还敢袭击渡口，人家都说这可能是家贼哦！”
“家贼？唉，莫不是就连官兵都要化妆来打劫老百姓么？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切，什么岐山之匪已灭，你们不知道当初费青将军私下放过了许多匪徒么？人家根本就没灭，这是又卷土重来了！”
在民间，各种流言早就传开了，而各方势力因为不同的立场，也在暗中推波助澜，希望把责任推到对方的身上，给对手形成心理压力。
可是，民间虽不知情，在朝堂大臣们的对阵中，有一项情报显得格外刺眼！
整个朝廷攻防，也绕开了民间损失，直接进入短兵相接的火爆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