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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殿议

随着秦放的命令被传令太监传到了官员们耳中,所有在大乾皇都的重臣,都坐上了马车,开始往皇宫赶去。

虽然许多人手中都有着重要的工作,但皇帝的诏令无人敢违背,所以只得暂时将工作放下了。

“钱大人,陛下突然召集我等,到底是何事啊?”

皇宫门前,一辆辆马车云集,其中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最前面,从中走出来一个两鬓斑白,身穿紫袍官服的老者。

他走出来后,立马有人上前来问道。

闻言,钱中贵也是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他身为宰相,也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所以他也不知道这皇帝突然召见他们有什么事情。

眼下北狄国、朔方国和南玉国都忙于各自事物,并无边患。

而大乾又已然建立三十年,根基牢固,政局稳定,皇帝后宫的王后又是出了名的贤惠。

加之近些年大乾风调雨顺,也没有什么灾害。

所以钱中贵想不到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第二天的朝会来说,非要将所有重臣召集起来。

“实不相瞒,老夫也不知陛下突然召集我等有什么事情。不过既然大家都来了,一会儿也就知道了,走吧。”

钱中贵说着,便向皇宫走去。

在他的身后,大乾的重臣们,也都一一跟着,浩浩荡荡,有十几人。

一行人来到大乾门外后,太监便马上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便听到里面传来那太监阴柔尖锐的声音:“宣:百官觐见。”

声音落下,一个负责引路的太监来到门前,对着钱中贵等人笑道:“请把,诸位大人。”

钱中贵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便带着重臣们进入了大殿,然后见到了主父玉、忠武王,还有一名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臣等拜见陛下。”

进了大殿后,钱中贵等人拱手弯腰,行礼喊道。

“免礼免礼了。”

秦放连带笑意说道。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拜了,但秦放还是感觉心中舒爽。

一时间,甚至觉得当皇帝挺好。

毕竟前世他只是个屌丝,哪里享受过这种权利的滋味?

不过片刻后他便清醒了过来。

当皇帝虽好,但却不能长生呀!

想到这里,秦放连忙脸色一正,简单说了下情况,便让史官又把记录的东西给了众臣传阅。

而钱中贵在看过史官的记录后,对于大殿内发生的事情,也有了了解。

他眉头微皱,在其他人还在传阅记录的时候,对着秦放拱手道:“陛下,虽然如央商所说颇有几分道理。”

“但以臣之见,这变法虽有好处,但也不见得有多好。”

“而且若是变法,便会引起社稷动荡,黎民不安。”

“反而不值得。”

“所以臣的意见是,利不百,不变法。”

钱中贵的意见说完后,站在他身后的重臣们不由都是点头。

“是啊是啊,这变法是有好处,但好处不见得有多大,万一还没有坏处大,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一名大臣附和道。

“陛下,钱大人说得有理啊。若是变法带来的好处没有超过坏处百倍,为何要冒着社稷动荡的风险,来施行变法呢?”

另一名大臣也是说道。

两人说的话,似乎是说中了大部分重臣的心思。

只见众人似乎都颇有默契地一起拱手道:“请陛下三思。”

见诸多大臣似乎都反对变法,秦放的心中一阵高兴。

他暗道:“这么多大臣都反对变法,妥了!”

这些可都是前身的便宜老爹留下来的一大票精明能干又忠心耿耿的忠臣啊!

他们反对的事情,一定是对大乾不利的!

只要这变法施行下去,大乾的国运,肯定会下降!

只是……

这么多大臣都反对,这变法该如何推行呢?

这时,一直沉默的央商却走到大殿中间,面对着忠武王以及一干重臣,虽然是个白身,却面不改色。

只见他向着宰相钱中贵以及众大臣拱手道:“昔前唐、前周之灭,正因不肯改革旧礼,才招至了灭亡。”

“如今我朝初立,但律法却依前周,与前周大致相同。”

“如此,我朝岂不是要步那前周后尘?”

“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啊。”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沉默了。

不变法,在他们的任内,大乾是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因为央商说得不无道理。

现在大乾所施行的制度和律法,大部分都是沿用的前周的。

因为大乾现在国土上的国民,都已经适应了前周的法律。

如果贸然更改,会让国民不适应。

可是如果按照现在的律法以及社会制度继续走下去,大乾几十年后,很可能就会步前周的后尘。

沉默片刻后,钱中贵看向央商,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准备如何变法?”

其他的诸位大臣,也都是看向央商。

刚才史官的记录,只是说了商议变法之事,却没有提到变法的具体内容。

此时众人也想知道,眼前这个说动自己皇帝陛下要施行变法的人,具体要怎么做。

对此,早就胸有成竹的央商自信一笑,然后在大殿中,洋洋洒洒地说出了许多变法的具体内容。

什么恳草令啊,重农抑商啊、男耕女织啊之类的。

说实话,这些东西的内容十分长,细节非常多,又非常繁琐和无聊。

所以坐在皇位上的秦放听得是昏昏欲睡,像是回到了地球时代的课堂,正见到自己的语文老师在侃侃而谈。

而钱中贵等人则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会点头,然后提出一些问题。

众人讨论了许久,秦放都感觉自己快睡着了。

直到站在他身边的太监碰了碰他,将他碰醒,他才发现众人的讨论已经停了下来。

只见宰相钱中贵拱手道:“陛下,这变法一事,事关重大,虽然央商已经有了许多的具体变法计划,但臣等还是认为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请陛下三思。”

钱中贵身后的诸位大臣,也都是拱手说道。

一旁,央商看着众人,眼中若有所思,但却没有说话。

皇位上,秦放见央商似乎并没有说服众人,一边为变法确实是个能亡国的好策略而高兴,一边又苦恼该如何施行变法。

因为如果没有大臣们的配合,这变法是绝对不行的。

钱中贵等人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后,就申请离开,要去处理公务。

秦放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说服这些大臣,便只得放他们离开。

“陛下,臣也告退了。”

忠武王见钱中贵等人走了,也是拱手说道。

等他走了之后,央商才道:“陛下,是否在为宰相大人等人对变法的反对而苦恼?”

闻言,秦放点头:“是啊,这变法一事,若没有宰相等人的支持,恐怕是不能成的。”

“而钱宰相又是先皇留下来辅佐朕的左膀右臂,朕不能轻易让他们下野辞官。”

“甚是让朕为难呐。”

其实秦放不是不想直接罢免了反对变法的所有官员。

但遗憾的是,系统的提示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显示着。

如果他随意罢免官员,很容易就会被天道发现,从而抹杀。

这时,央商道:“其实陛下刚才应该也听出来了。”

秦放一愣……

听出啥?

我都快睡着了……

不过央商确实不知道秦放刚才快睡着了。

因为大殿之上是不能随意偷窥君主的,只有和君主说话时,才能看君主,否则就是殿前失仪。

而刚才他又一直在和主父玉、钱中贵以及忠武王等人说变法的具体事宜,没有和秦放说话,所以自然没有见到秦放昏昏欲睡的样子。

“宰相以及诸位大臣,其实对于在下所提出具体事实的事项,是颇为认可的。”

央商拱手道:“而之所以他们还会反对,无非是因为两点。”

“第一点,在下提出的税租制度等具体办法,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反对。”

“第二点,变法确实会带来一定的动荡,而诸位大臣年岁已大,不喜欢动荡,喜欢安稳。”

听到这里,秦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毕竟他压根就不懂什么税租制度。

于是他问道:“那该如何让众大臣答应变法呢?”

“此事在下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只是还不太成熟,需要去调查一番,还请陛下给我一些时日。”

央商拱手道。

闻言,没有办法的秦放也只得点头,给央商安排了一些人手,协助他办事,然后便郁闷地离开了大殿。

走在巍峨的皇宫中,想起今天发生的而是情,秦风不由暗自感叹:“当皇帝太难了呀。”

“我要败光皇朝气运都这么难,那些要增加皇朝气运的,该多难啊!”

“不过,我还不信了,自古以来,都是当明君难,还没听说过当昏君难的!”

“我一定要败光大乾的国运!”

秦放眼中露出坚定之色,让一旁的小太监不由心生敬佩。

“不愧是我大乾的皇帝,刚刚登基,就酝酿变法这么大的事情。真有太祖武皇帝之风啊!”

小太监在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

这时,去宫外走了一圈,有陪着大臣们辩论许久的秦放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便立刻让太监准备吃的。

很快,太监们便安排御膳房做好了许多美味,让秦放在后花园里摆了个露天餐桌,便开始吃了起来。

但他没有吃多久,身边的小太监便来到他身旁道:“陛下,黑衣卫魏指挥使求见。”

黑衣卫,是秦赢创立的一个情报组织。

魏蓝,是这个组织的指挥使,也就是老大。

“让他过来。”

秦放点了点头,说道。

很快,一个一身黑衣,带着斗笠的人来到了秦风的二十步之外,然后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男性面庞,对着秦放单膝跪地道:“黑衣卫指挥使魏蓝,参见陛下。”

“起来吧。什么事情?”

秦风点了点头,放下筷子问道。

魏蓝拱手道:“陛下,根据暗子情报,忠武王似乎正在发挥自己的影响力,试图说服宰相钱中贵等人,支持变法。”

“哦?”

秦放闻言眉毛一挑,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这是个好队友啊!

帮他说服那些大臣同意变法,这不是好队友是什么?

至于为什么忠武王的身边有暗子,这再正常不过了。

黑衣卫是秦赢建立的。

而秦赢早就察觉到了自己弟弟的野心。

虽然轻盈碍于兄弟之情,以及秦奎在大乾建立过程之中立下的汗马功劳,最终没有杀掉他。

但也早就在他的身边安插下了几个隐藏极深的暗自。

保证秦奎的一举一动,都在暗子的监控之下。

这样一旦秦奎真的有大逆不道的想法,秦赢也就不会再顾忌兄弟之情,彻底将他斩杀。

秦赢死后,他建立的这个黑衣卫自然就交到了秦放的手中,那些暗子,自然也就被他掌握。

“好,继续密切关注忠武王的一举一动。”

秦放点头说罢,便继续吃起了面前的一桌丰盛美味。

而且这一次,他显然胃口要好很多。

因为忠武王是一个希望大乾陷入混乱,然后好火中取栗的人。

他如此支持变法,正好说明变法能够让大乾国运衰败!

这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

而且更妙的是,忠武王乃是开国元勋,是跟着大乾开国皇帝秦赢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更是秦赢的亲弟弟。

有他出马,那些秦赢留下来的大臣,很有可能转变现在的态度,从而支持变法!

这样一来,有了这些大臣的支持,变法就可以开展了!

用不了几年,变法就能搞得大乾社会动荡,流民四起。

届时他再和这些流民里应外合,那大乾还不妥妥亡国?

“对不起了啊主父玉,你是个忠臣,可是我想成仙啊!”

秦放一边啃着熊掌,一遍在心中对主父玉先道了个歉。

他虽然想成仙,但三观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对于主父玉这种忠臣,他很欣赏,也很佩服。

但为了成仙,他不得不如此啊!

主父玉啊主父玉,我为了成仙,败光大乾的国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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