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你要谋杀亲王吗！”
蓝玉愣了好一会，才从诧异中缓过神来，连忙震声喝道。
他哪曾料想到，自己随口一问，便是将汤和刺激成这样。
闻言，汤和连忙松下手，身子是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半步，脸上皆是惶恐之色。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冲撞了朱椿，还是仍在惶恐那宋怿出城之事。
“咳……咳，怿哥儿的确出城去了，不过如今已经是回城。”朱椿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一语同时应答了蓝玉二人的问题。
不过着急着回应，嗓子倒是还没缓过劲来。
闻言，蓝玉与汤和二人倒是不约而同的，长舒了口气。
一旁的朱椿，耐心地等二人喘完这口大气，才是接过下文道：“回是回来了，可状态不大对。”
闻言，蓝玉是有些控制不住脸色，望向朱椿眼神里有些怒意。
一旁的汤和，却是一脸平静地说道，“遭了。”
这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那城外可是数千的倭寇，能回来已经是不错。
见二人没发怒，朱椿才是接着说道：“小婿旁敲侧击好一会，那城卫军才是憋出句话。”
“他说，那货人在城外便是披坚执锐，未将律法放在眼里，俨然有种要屠城的架势。”
“可曾动刀，可曾染血？”
“铁甲可曾破损？马背可有尸首？”
蓝玉与汤和是齐声问道，可问出的话语，却是截然不同。
“不知，未等宋怿他们进城，这荣子石便已离开。”朱椿倒是先朝蓝玉解释了番。
言罢，才是转过身，望向汤和，脸色有些疑惑，可还是予以应答道：“确是铁甲破损，马背上也确实背着些什么。”
说到此，朱椿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皱眉说道：“怕是伤亡不轻。”
“信国公莫不是知道些什么。”闻言，蓝玉哪还能憋的住，一同前去的可还有他蓝玉的亲卫。
汤和倒是无奈的摊了摊手，凄然笑道，“在蜀王府上我提过的，倭寇。”
“你是说，那数千的倭寇，便在这凤阳府城外？”朱椿是难以置信的抢过话道。
“你为何不早说！”见汤和不言语，也不反驳，朱椿更是难掩愤懑之色。
“我……我……”汤和是支支吾吾的说道，可话到嘴边，便是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不言说，只是觉得时机未到，此事应该从长计议，可他又如何能知晓，宋怿竟会出城而去，更不知道蓝家军会与倭寇兵戎相向。
可自他眼睁睁的望着那城外流民，死在倭寇刀下，死在自己眼前，便已是没什么好辩驳的。
一旁的蓝玉，却是苦笑了声，喃喃道，“我该想到的，若只是勾结之事，你大可不必来找我。”
顿了顿，他是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可有应对之策。”
至少，宋怿回来了不是，无论城外了什么，那都已是过去。
他倒是想得开，可朱椿却不能，毕竟，那可是宋怿，是他朱椿的兄弟宋怿，今日是差点死在他眼皮子底下。
更何况，这可是凤阳府，大明之中都，而此时在这凤阳府外的，可是倭寇。
“信国公，倭寇进犯凤阳，你为何不报！”朱椿是正色喝道。
“臣有罪，臣愿受罚。”汤和是应声跪倒在地，不再辩驳。
“军法从事！瞒报军情，延误战机，斩立决！”一旁的蓝玉更是冷然道。
......
凌云阁。
“荣爷，您又来了?”一老鸨是笑容相应，凑上去去。
“张妈，给我安排最好的阁楼，今有贵客，可请张花魁弹上一曲?”荣子石冷热说道，语调平淡，看视在询问着。
可张妈哪能看不出，这荣子石话里话外，可都是不容置疑与反驳。
“荣爷，您知道的，这张花魁弹曲，看缘分，今个曦雪正歇，我去给您请来，平日您可最喜欢她了。”那老鸨是扯过由头，搪塞道。
换作平日，荣子石也凑合一番，就便作罢，可今日宴请的可是蜀王朱椿，那档次是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可……”
“没有可是，今日这张花魁若是不来，你凌云阁也别想开下去了。”荣子石冷然说道，话语里是不容拒绝。
“好。”那老鸨是沉声应过，便是转身离去。
荣子石倒是自顾自的朝那顶楼走去，这凌云阁景色最佳之处，便是在上头。
正思索着，却是遭人拦下。
抬头望去，是零星两个护卫。
“止步，这阁楼有人了。”那护卫是沉声说道。
顿时，便是触怒了荣子石，当真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拦得他荣子石?
那蜀王拦得如何，他也认了，可如今这护卫，也敢动手?当真不知荣家的荣字怎么写吗？
“不想死的话，滚。”荣子石也没多言，正色道了声，便是朝里走去。
见势，护卫要拦，那荣子石是应声撂倒，径直闯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倒是个男子，低着头，沉默着，身上那着重，荣子石看着是颇为熟悉。
低过头，扫了扫自身，却是与他颇为相似。
待那男子待过头，荣子石才是有了些许印象，那着装，是同他一般都城卫军。
那男子，见着来了，倒是不一点不意外，甚至长舒了口气。
“还好，你来了。”紧接着，那男子是没头没尾的道了声。
言罢，便是缓缓起身。
至于荣子石，那是丈二和尚，半点摸不着头脑。
没等他思索多少，便是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十数护卫，将他一把摁下，动弹不得。
“我建议你早点招，少受罪。”见状，那男子是幽幽道了声，才是出过门去。
这人，便是先前同废宅里出来的那位，恰好也是他荣子石同乡。
阁楼外
一黑袍男子缓缓拉起刚刚倒地的护卫，淡然道：“赶紧起来，该干正事了。“
方才那护卫才是缓缓起身，揉了揉肩道：“姓荣这小子下手还挺狠，待会别跟我抢啊。”
“那你一并阉了吧，我守门。”闻言，那黑袍男子是毫不犹豫的接茬道，那两小玩意他可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