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养胎（九）
天渐渐黑了下来，孙李二人仍是愣在原地，不见动静。宁红夜已然调息完毕，卸下头巾，怪道：“你好大的气魄啊，这下好了吧，知道你与常人不一样，并非走的以武入道的法子，想着你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没想到你连猪都没见过，之前的聪明劲呢，现在二人都不知何时能从心湖印刻中醒来。”
“我，我哪知道，我当时有感而发，加上随便看看《真法剑诀》的时间，就花了一天时间就创的剑术，山下人真需要在心湖刻那么久？怪我没用奥，你有办法似的。”俩人大眼瞪小眼。
“我管你。上次让你查的戚将军的事查清楚了吗？”
“戚将军，是个戍城的校尉。就是上次我去的李府的女鬼的爹啊，前几个月不知怎么了，就坐了大牢了，没过多久，全家都迁走了。”
“如此啊。还有昨夜皇宫来人传讯让我们去一趟，你看是否一同前往？”
“诶，不必了，你去就行。来了就说好了，你在明，我在暗。”
“这次不一样，皇宫内想必也知道你了。”
“不行。谁让你路上猜拳输了，说好的。而且我这还有二人要教呢，我忙着呢。”
宁红夜腹诽不已，想想也就作罢，说道：“还不是你耍赖，一天到晚竟琢磨些乱七八杂的术法。罢了，我心神仍是有些劳累，我先回去休息了哈。”不等曹瞒回复，宁红夜几个蹦跳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哪像劳累的样子。
见宁红夜离去，曹瞒踢了一脚石子，忿忿地喃言道：“猜拳各凭本事，手心手背互搏术结印的时候很有用的，哪里乱七八糟了，分明是一等一的好术法。你不也用了心眼看我的心湖了，就是爷技高一筹！”
曹瞒在百无聊赖的等待中，腰间的布袋确发出了抖动，赶忙站起了身，对着孙李二人说道：“城中仍有异动，我先去一趟，此地我会布一个法阵护你二人周全。”说完便接连撒出几个铜钱，阵成，几个铜钱便在地上发出淡淡的金光，随后曹瞒满意一笑，又从布袋中取出两把普通铁剑，分别放于二人身前，便急匆匆离去了。
月上乌啼，夜已深了，林间传来只有鸟雀在树梢间飞越的扑腾声与鸣叫。孙哥率先醒转过来，只觉得心力交瘁，饥渴难耐，找了块石头躺下来，掏出饭团大口吃了起来，不一会李挽也醒转过来，同孙哥一起休息。
只是刚刚曹瞒所说，所做仍在心头缠绕，历历在目，心下确实狂喜：“这下可是发达了，这教的分明不是什么普通武术，这可是山上的武学啊.......”两人对视一眼，情不自禁，大笑起来，连这手上的饭团都格外的有滋味。休息了约莫一个时辰，两人便准备离去。
山雾弥漫，使得薄薄的月光再也照不穿林间的黑黢黢的灌木，那条走了千遍万变的山路仿佛也变得陌生起来，哪个转角仿佛会有不同寻常的光亮。没错，转角此刻两道铜铃般的目光正朝此处缓缓过来，夜色中看不清是什么动物，那沉沉的低唔声仿佛告诉着孙李二人，死期将至。
孙李二人忙退回铜钱阵中，只听一道疾风呼啸，那动物撞上了阵法。借着铜钱的微光二人看清了那分明是一只额头与脸觉都长着长长白毛的老虎，那老虎撞上阵法后，摔倒在地，马上起身，摇摇头又重新蓄力扑将上来，如此反复。孙李二人看着老虎反复扑腾，安慰道：“没事，他进不来。”直到有一颗铜钱失去了光芒，那老虎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眼中暴戾愤怒之色更甚。
时不我待，孙哥想起李府撞鬼那晚，想起刚刚曹瞒的剑术，想起这许多年的辛苦，他的出生也不好，人又矮小，至今也不过单身汉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看看身边的李挽，对着李挽说道：“杂种。”李挽转头盯着孙哥，不可置信，孙哥今夜的眼神甚至面容是那么的陌生。
孙哥沉默了一会，转头不再看向李挽，似乎是对着老虎说道：“不是吗？你妈是ji，你爹我见过没谱的浪荡子，一个小吏整天想要攀权富贵，有点钱便来红楼，对着别人装疯卖傻，点头哈腰，最后干啥了，不知是跑了还是死了。我一看见你就高兴，原来这才叫出身不好。杂种么......还以为从此便要翻身了，杂种咱们干了吧。如今机会来了啊，咱们一起闯过去。”
李挽听罢，闭眼低头沉思，仿佛想将头深深埋到土里去，他从前就知道大概，也许没人愿意看到他的出生。他一把扯掉那镇妖铃，再试了一下，还是没用，便将它砸向了那老虎。
于是李挽抬头，睁开眼看向那老虎，说道：“哦~，咱两贱命一条......两条？”
“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