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过来，我想你也知道原因。”刚到上班时间，齐哲便直接赶了过来，有些细节必须尽早确认。
“知道的，这两天听同事们在群里提到过一点。”李井山本人要比照片中看还要高一些，和齐哲想的一样，李井山整个人是属于那种特别温柔的人。
“李井山，10月13日和10月14日晚上是你和陈元与一起值班吗？”齐哲看着面前和善的李井山问道。
“是，那两天正好排到我和老陈。”李井山边说边为齐哲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齐哲起身将水接了过来，“那么在你们值班的时候有听到什么响动吗？”
“13日我值的是前半夜的班，到后半夜我就去睡了，14日的时候我值的是后半夜的班。”李井山说。
“我记得我值班的时候一切都和平常一样，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声音。”李井山仔细地想了一下回道。
“你确定吗？”齐哲问。
“我确定，虽然14日我在值夜班，但是每次值夜班我都会将监控仔细看好几遍，怕自己因为打瞌睡错过点什么，所以记得要清楚一点。”
听到李井山的回答，齐哲点了点头。
他们确实也在监控里没有发现什么。
“那在你14日晚上进行最后一次巡逻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吗？”齐哲说，“据我跟你们同事了解，值后半夜的人得出去巡逻两次。”
“警察同志，我就跟您说实话吧。我们出去巡逻都是大致将路绕一遍，就像发生事情的那种角落我们一般......不敢去。”李井山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种地方又阴又偏，路过的时候都得快走几步，别说进去了。”
确实挺偏的，以前还有监控，现在连个监控都没有，半夜一个人在路上巡逻，心里素质不太强的人，多少有点害怕。
“15日早上我来保安室的时候只看到了陈元与一个人，而没有看到你。你去哪儿了？”齐哲面无表情地看着李井山问。
“早上实在是饿得很，我给老陈打了声儿招呼，就去旁边另外一条街里去买早点去了。谁知道我前脚刚走，后脚就发生了这种事情。”直到现在提起这种事情，李井山还是感觉心里膈应的很。
“这种事情确实让人感到不舒服。”看李井山嫌弃的表情，齐哲随口安慰到。
“小区里的住户知道你们有两次夜巡吗？”忽然想到了什么，齐哲问。
“知道的，不然半夜容易吓着有些刚加班回来的业主。”李井山答。
齐哲一连问了李井山一小时的问题，李井山都平静且真诚地回答着，李井山的答案为齐哲提供了不少线索。
当最后一个问题结束之后，齐哲从凳子上坐起，舒展了一下已经僵硬的双腿。
“感谢配合。”照例齐哲再每次询问结束之后都说了声感谢。
“没事。”李井山看齐哲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
齐哲向李井山说了声留步之后，便向门口走了过去。
突然齐哲停在原地转过身来，慢慢伸手将李井山袖子上的一根羽毛拽了下去，说：“袖子上有东西。”
看着齐哲手里那片小小的羽毛，李井山低头才看见自己袖子上沾了不少，便忙用手大致拍了拍，笑着说，“应该是家里枕头破了，谢谢警官。”
“没事。”齐哲将手里的羽毛偷放在口袋里，笑着点了点头回道。
“不是吧。这几天打的电话就有密密麻麻的四页！这么夸张？”杨一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筛查过的结果。
“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嘛，夫妻两个人一整天接到的电话，比咱们办公室的人加起来一个礼拜都多。”韩立说。
“你可抬举我了，我一年打的电话都超不过20个。”杨一目前心里有一丝丝的崩溃。
“算了，我还是踏踏实实地去看。”说完，杨一就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前开始了埋头苦干。
但是大致的浏览了一会儿之后，杨一忽然发现这里的手机号大多都重复通话或者拨打了好几次，这就意味着杨一的工作量大大的对半折了下来。
一时，无以言语的幸福感包裹着杨一。
然而十分钟后，幸福个屁啊。
这都三秒，两秒的有什么好聊了。
“啊~”杨一在一声哀嚎之后，将头深深埋到了桌前这一堆纸里。
“怎么了？”韩立探过来问道。
“你见过用两三秒谈生意的人吗？”过了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从纸下传了出来，“我不仅见过两三秒谈生意，还有一秒钟的。”
“段红殷最长的通话不过一分钟，最少一秒钟。现在生意这么好做吗？一开口就知道对方的要求和价钱了，啥时候科技这么高了呢？”
“恩？我看看？”韩立说。
听韩立说，杨一随手将胳膊底下那张刚统计好的表，给韩立递了过去。
韩立看着手里的表格，杨一将每个信息都标注的很清晰，并且做了统计，看起来直观又有对比性。
这样一眼看过去，确实每个手机号拨打的时间都在一分钟内，并且重复率非常高，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恶作剧。
但是细看，段红殷回电话的时间也很短，恶作剧也不至于双方一起恶作剧，除非有病。
要么就是这根本不是通话，而是一种信号。
“段红殷应该不止一部手机。”杨一突然从桌子上爬起来，“赵利国在向我们隐瞒什么。”
“如果这是段红殷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手机，那么不会在近一周之内都没有和赵利国通过电话。但是据赵利国所说，段红殷在到达林宁之后，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而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赵利国肯定有问题，去查他家里。”说完杨一就站了起来，头都不回的就向隔壁的酒店跑了过去。“王尽，跟我一起去一趟。”
赵利国从刚到警局时的状态到今天早上的反应，一时都在去往酒店的路上出现在了杨一的脑海里。
不对劲，哪儿都不对劲。
看似对段红殷情谊深厚，伤心欲绝。但是从接收到段红殷的死讯到现在，赵利国都没有主动的提起求帮忙找出杀死段红殷的凶手。
如果他真的想要找出凶手，为什么在回答问题的时候遮遮掩掩，甚至给警察提供错误的线索。
“您好，请问1201的被用钥匙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下吗？”杨一将自己的证件从兜里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可...可以。”前台被看着杨一和王尽的气势，还以为1201出了什么事情，便赶忙将门卡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了杨一手里。
“谢谢。”说完杨一和王尽就像楼上跑了上去 。
“希望人还在。”杨一看着电梯里增长的数字，对王尽说：“今天早上我就不应该让他走的。”
杨一懊恼地想到。
“别多想了，就算你能押赵利国，你也没有理由。”
说话间，电梯到达了12楼。
杨一和王尽对视了一眼，以最快的速度挪在了1201前。
里面的猫眼已经被人堵死，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杨一和王尽只能凭借着运气行动。
“3！2！1！”杨一将门一把拉开，一旁的王尽就像是离了弦的箭，瞬间就向里面冲了进去。
“别动！”王尽举着枪大声喝道。
随即杨一也从后面跟了进去。
没人！
杨一将旁边的衣柜拉开，衣柜里空荡荡的，除了酒店里的一件浴袍。
赵利国的鞋也不在。
他跑了。
“艹。”扑了个空，杨一低声骂了一句。
看着房间中半开的衣柜，以及洗手间里还在一直滴水的水龙头，就可以看出赵利国在走的时候非常着急。
“壶里的水还是温热的，说明赵利国没有走多久。”王尽隔着袖子试了下水温说道。
“我先去和前台看监控。”说着杨一就向外走了出去。走到外面，杨一才知道楼道里早就站满了人，各个都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向这边侧目着。
“警察办案，别看了，别看了。”杨一向后面吼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向楼下跑了下去。
“您好请帮我调一下12楼今天早上的监控。”被经理带到监控室后，杨一对里面的工作人员说道。
因为时间间隔非常近，没几分钟监控就被调了出来。
现在屏幕上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楼道里一片寂静，只有身穿灰色外套黑色裤子的赵利国不紧不慢地向电梯走去。
这个时间正是早上杨一叫赵利国的时间。
接下来早上十点，赵利国神色慌张地从电梯里跑了出来，然后一路小跑到达了房间里面。算一算时间，应该是赵利国告诉杨一不舒服，他想回去休息的时候。
再看下去，屏幕上的时间变成了十一点四十，监控显示身穿一身黑色运动衣，头戴蓝色棒球帽的赵利国拎着一小包行李，匆匆忙忙地向电梯走去。
然后从大厅走了出去。
“韩立，早上十一点四十三左右，赵利国穿黑色运动服头戴蓝色棒球帽，在长民酒店西门前上了一辆出租车，你马上调附近的监控，跟着他。”杨一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打着电话说道。
或许，赵利国口中的“生意”很快就会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