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不少啦！只是他们讲话没有你这么⋯⋯”
她不是个爱学习的人，地底城市的教育也不是硬性规定的，所以铃铃常常找不到字汇可以形容她想说的事情。
“唉呀！我不会形容，反正跟你说话比较好玩，跟他们说话每次都是聊类似的事情，讲一次觉得新鲜，讲两次算是讨论，但讲三次以上就有点腻了。”
每次话题就那么一点点，就算永夜没有变成她的邻居，其实她也已经有点懒得去找朋友聊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你也可以跟他们聊碎界不是吗？”
这么一说，铃铃表情更哀怨了。
“没办法聊，很多朋友都还没有办法进去，自从有碎界之后，我的朋友好像变成两个团体一样，一边不是一天到晚聊碎界，另一边就是一脸不爽快的表情，两边我都不喜欢。”
“你不喜欢聊碎界？”
“当然不是，我是不喜欢他们聊的方式，有点刻意，好像在炫耀什么一样，惹得那些还不能进去的朋友不高兴。”
她喜欢“碎界”，自然也愿意跟人多聊聊那一个美丽的地方，但她只是想很单纯的分享，而不是故意说一些会让人生气的话。
“大家都一样吗？”
“什么？”
铃铃不像弃或是法拉盛那样反应快速，她没办法立刻从永夜的只字词组中猜到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大家的态度都一样吗⋯⋯喜欢炫耀自己在碎界里得到的一切？”
他不太能理解这种炫耀的态度，在第九层的话，讲越多暴露自己越多，生活也会变得越危险不安，谁不是恨不得能把自己给彻底隐藏。
所以他不懂为什么要得到什么说什么，引起其他人太多的羡慕妒忌，最后悲惨的通常都会是自己。
“差不多都是。”
铃铃有点沮丧，她可以明白那些人的心态，不过了解归了解，那种炫耀的嘴脸她恐怕永远都没有办法欣赏。
“其实你可以抛开情绪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去掉炫耀的语调，他们谈论的内容应该可以获得不少自己不晓得的信息。”
换成是他，就会一一记录下来。
永夜的话让铃铃的额头冒出了一大堆的黑线。
信息⋯⋯基本上她的脑袋比较喜欢自动过滤这一类的东西。
“我不太喜欢想太严肃的东西。”
幸好政府没有规定大家一定要上学，她绝对会是那种一上学就痛苦得快不能呼吸的学生。
“试着让它有趣一点呢？”
永夜跟她相反，他挺喜欢归类自己的思绪，喜欢把自己所知道的内容整理得清清楚楚，好像他脑袋里有一个排列工整的数据库一样，那让他很容易可以从脑海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我觉得我们可以放弃这个讨论会比较有意义。”
铃铃很诚恳的回答，就当她不学无术，无药可救了吧！
永夜笑了，铃铃根本就是一个袖珍版的罗塔，记得有一次法拉盛跟罗塔抱怨过这件事，罗塔也是这样的态度，而且更嚣张一点，一副老娘就是不想学你想怎样的态度。
“那跟我聊聊吧！”
“我就是这么想啊！跟你聊比较有意思！”
“是吗？连你父母都不会跟你聊碎界的事情？”
铃铃摇摇头，但是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
“也不完全是，只是他们聊天的方式很不像在聊天，比较像是在讨论，还会说出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术语，跟我朋友比较起来，好像更无趣一点。”
“是吗？他们难道在碎界里也是这样？”
铃铃倒是没这么想过，但是现在听永夜一说，忍不住想象那个画面，打怪时有两个人还在进行学术性的讨论，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想到就不禁大笑。
“哈哈！哈哈！应该不是吧！那样不会太奇怪了吗？要是真的那样肯定不会有人想要跟他们组队，超凄惨的，一边辛苦的打怪，一边还要接受耳朵被摧残。”
“说不定他们的队友会觉得很有趣，有可能是研究室的研究人员自己组成一个团体。”
关于这点，铃铃马上摇头。
“不是，研究室的人员没有那么多，听他们说，他们在碎界里有很多东西要研究，所以分成了好几个小组，所有人都是打散开来的，各自往不同的方向找寻不同的队伍去探索，所以不会有你说的那种状况。”
她觉得一群研究人员组成的团队绝对会在“碎界”很轰动，光是站在那里也能感觉得出来周围的气氛跟一般人不同，一群的怪人。
自己制作的游戏还要那么仔细的去研究？
这真的是很矛盾不是吗？
他想到了自己父母，明明就是个游戏，却认真得让人觉得诡异，在他们的心里，最重要的人事物，除了自己之外，就剩下“碎界”了吧！
他的父母都是很实际的人，从小就是研究室出生，整个人生的目标就是想要所有幸存的人类可以重新拥抱正常的生活。
在有“碎界”出现之前，他看过那些实验记录，大量的探讨如何迅速消除地面辐射，如何改良目前地面上的植物，怎样才能够节省能源并且不伤害到环境。
全部都是这一类的实验数据，密密麻麻的数据可以看出来他们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在研究，想要人类可以活得更好，已经不是单单的一项课题而已，那已经成为生根在他们心里的使命。
像爸爸妈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沉迷于一个游戏？
如果不去想，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一旦给予他一个暗示，抽丝剥茧之下就会发现，那些高层想要隐藏的东西，根本就隐藏不了，到处都是漏洞。
“怎么了吗？”怎么突然恍神了一样？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碎界可以是一个真正的世界的话，该有多好。”
铃铃一点都不怀疑他的回答，反而跟着他的话语去想象，如果“碎界”可以是一个真正的世界的话⋯⋯
那地底城市算是什么？